AI算力需求涌向模型推理，国产芯片站上竞技台了

刚刚结束的COMPUTEX电脑展上，英伟达CEO黄仁勋笑着对听众说，“你（芯片(xīnpiàn)）买得越(yuè)多，赚得越多。”引来一阵笑声。 这句(zhèjù)话的背景是，全球科技厂商在AI热潮下继续重金投入建设数据中心或算力中心。黄仁勋在演示文档上写着(zhe)，英伟达正在驱动全球万亿美元级别的企业AI IT投资(tóuzī)。 数据中心建设热潮下，现在看来，AI算力需求的(de)变化与年初一些业内人士预计的不(bù)太一样。DeepSeek对训练算力资源的节约(jiéyuē)，并未让整体算力需求减少。 不过，还有一个变化发生了，随着DeepSeek推动AI走向应用，用于推理的AI芯片(xīnpiàn)占比正在升高(shēnggāo)。 市场研究机构IDC中国副总裁周震刚告诉第一(dìyī)财经记者，2024年中国数据中心(shùjùzhōngxīn)加速卡中已有半数以上是推理(tuīlǐ)卡，DeepSeek出现后，今年推理芯片占比预计还会增加。 这种芯片(xīnpiàn)结构变化(biànhuà)，可能会对AI芯片市场造成深远影响，特别是在中国(zhōngguó)市场。推理环节对AI芯片性能等的要求较低，国产AI芯片也可以使用，在英伟达出口受到限制的情况(qíngkuàng)下，可能促成国内AI芯片的组成发生变化。 周震刚透露，去年国内数据中心加速卡市场中，国产算力占比(bǐ)大约(dàyuē)三成，预计今年上半年占比应该会超四成。 第一财经(cáijīng)记者了解到，这波数据中心或算力中心建设潮中，需求方来自高校、企业等，AI应用十分多元。而(ér)面向算力需求的变化，已有算力中心在计划调整芯片(xīnpiàn)，使芯片组成更加多元、向模型推理倾斜。 数据中心(zhōngxīn)(shùjùzhōngxīn)或算力中心建设还在进行。IDC数据显示，中国加速计算服务器市场出货量(chūhuòliàng)2024年同比增长97.3%，预计2025年增长52.9%。 在中国招标(zhāobiāo)投标公共服务(fúwù)平台，第一财经记者以智算中心为关键词搜索中标信息发现，截至(jiézhì)今年5月26日，今年国内智算中心中标信息123条，是去年前(qián)5个月的2.2倍。这些信息围绕智算服务器设备采购、运维服务、电力模块采购、勘探、基建供配电工程施工等。 从中标(zhòngbiāo)信息数量看，国内智算中心(zhōngxīn)建设提速(tísù)是持续的过程。2023年国内智算中心中标信息53条，2024年猛增至213条。2024年上半年中标信息71条，下半年(xiàbànnián)增加至142条，显示当年建设项目也在增多。 记者了(le)解到，一些企业和高校有了更多算力需求，部分高校自购算力卡，部分购买云算力或(huò)超算中心算力。 香港科技大学(xiānggǎngkējìdàxué)冯诺依曼研究院院长贾佳亚告诉第一财经记者，学校此前购买(gòumǎi)了一批英伟达H800计算卡，香港只有香港科技大学有相对较多的H800，这是能将(jiāng)该研究院做成较大规模的背景。即便如此，有算力提供(tígōng)方(fāng)告诉记者，该校在训练大模型，需求比较大，自己的算力不够，也需要其他算力来源。 近日华东理工大学则(zé)与腾讯云合作，推动AI与学科融合及科学研究降本增效等。该校副校长王慧锋告诉(gàosù)记者，高校科研对AI算力的(de)需求增长(zēngzhǎng)是必然，该校也在探索AI+科学研究，例如有化学老师将AI算法(suànfǎ)用于锂电池催化设计，并将设计理念提炼出来做成智能体知识库，用于实践教学(jiàoxué)。目前学校采用混合云架构(jiàgòu)，部分算力本地化部署，另有大量计算放到云上，上云而不是完全自建机房的做法(zuòfǎ)成本更优。王慧锋告诉记者，考虑到需求和数据安全等，目前高校采用私有和混合架构的模式是主流。 去年12月，香港规模最大的数码港人工智能超算中心投入服务，香港为申请(shēnqǐng)使用(shǐyòng)者提供资助。记者了解(liǎojiě)到，申请使用该超算中心首阶段算力的主体就包括大学和科研机构。 数码港(shùmǎgǎng)行政(xíngzhèng)总裁郑松岩告诉记者，该超(chāo)算中心目前有1300PFLOPS算力，第二阶段规划算力是1700PFLOPS，今年10月该超算中心算力将提升(tíshēng)到3000PFLOPS。目前已审批通过10个申请，这些申请来自大学、科研机构、企业，用途包括学术研究、生物医疗、材料分析、大模型应用等，到本月底，第一阶段的(de)算力使用率(shǐyònglǜ)将超95%，预计接下来的申请会越来越多。 “一些大学在做教学相关(xiāngguān)项目，一些在研究可商业化的项目。有的大学在研究生物科学相关领域，也需要比较(bǐjiào)大的算力。目前不少大学是(shì)以开发项目为主来(lái)申请，个别大学会捆绑几个小项目一起申请，让学生做一些研究。现在有算力基本是先到先得。” 郑松岩表示。 企业(qǐyè)(qǐyè)也需要算力。郑松岩告诉记者，企业应用处于(chǔyú)刚(gāng)开始尝试的阶段，可以感受到很多企业还没有下很大决心要完成整个机构的转型，或为此拟定非常严格的时间节点。“前段时间处于一种想用(xiǎngyòng)AI，但很多企业还没启动的阶段。很多企业都想用AI来提高效率、降低成本，但AI要直接嵌入企业日常流程中，企业实际上(shíjìshàng)缺乏相应人才配套(pèitào)。”郑松岩表示，香港的人工智能应用爆发期还没到来，随着业界对AI越来越熟悉，接下来预计应用会越来越多。 DeepSeek带来的算力需求增长，是大模型推理对大模型训练的一场“胜利”。过去两年，大模型业界最受关注(guānzhù)的一直是训练环节。但开源(kāiyuán)且性能(xìngnéng)出众的DeepSeek-R1面世后，更多人开始真正将大模型用起来(qǐlái)，促使推理需求增长。 这让一些适合推理的(de)芯片用了起来。周震刚向记者表示，去年(qùnián)国内互联网(hùliánwǎng)公司、电信运营商(yùnyíngshāng)采购了大量国产算力卡，但去年采购方发现，国产算力资源不是很好出售。而随着今年上半年DeepSeek应用推开，尤其(yóuqí)是国产算力适配DeepSeek后，此前它们采购的国产算力在今年第一季度已经被(bèi)DeepSeek占有了。目前电信运营商已在建设新的大规模算力中心，包括基于国产算力的万卡集群(jíqún)。 腾讯是国内最早(zuìzǎo)接入DeepSeek的(de)互联网厂商之一。该公司在5月的业绩交流会上释放过推理需求增长的信号。 腾讯管理层表示，腾讯有足够的高端芯片来继续训练模型，公司看到(kàndào)对GPU更大的需求是在推理侧。用户推理需求逐渐增长，推理token（词元）的需求比之前(zhīqián)预计的更多，AI需求已经(yǐjīng)超过了GPU资源（所能提供的算力(suànlì)）。 周震刚(zhōuzhèngāng)也发现，DeepSeek出现确实让算力(suànlì)需求(xūqiú)改变了，主要是改变了算力需求的结构。他告诉记者，2024年，中国数据中心加速卡有57.6%是推理(tuīlǐ)卡，33%是训练卡。而在DeepSeek出现后，一些小型公司的算力从(cóng)训练转到推理。腾讯、百度这(zhè)类平台接入DeepSeek也大大推动了推理芯片的增长，因此预计2025年推理芯片占比还会进一步大幅增加。 郑松岩告诉(gàosù)记者，数码港的人工智能超算中心也在考虑改变算力(suànlì)组成。 “一开始我们主要面向模型训练需求，包括很多(hěnduō)大学那时候要做(zuò)模型训练，但实际上，近一年来模型变化很大。” 郑松岩告诉记者(jìzhě)，此前(cǐqián)很多机构在做基础大语言模型，但在DeepSeek出来后放弃了这一路线，转向使用DeepSeek等基础大模型，“我们认为未来(wèilái)做基础大模型的团队会(huì)逐渐减少，转向以(yǐ)推理为主，人工智能超算中心的第二阶段正在建构中，接下来做安装、配置、设计时会更多考虑这部分需求。” 郑松岩告诉记者，推理环节对芯片算力的要求相对没(méi)那么大，因此，算力不及英伟达H100、H800的芯片都(dōu)有可能引进。 推理需求增长让国产算力站上竞技的舞台了(le)。 周震刚告诉记者，2022年和2023年，英伟达占中国数据中心加速卡市场(shìchǎng)的85%~90%，国产(guóchǎn)算力没有太大空间，但在美国政策、国内市场变化等因素影响下，国产算力占比(bǐ)已有大幅提升。 具体(jùtǐ)而言，2024年中国数据中心加速卡市场中，有65.2%是(shì)英伟达，34.6%是国产算力。“我们现在看到，今年上半年国产算力占比应该会超四成，很可能在很短的(de)时间内，国产算力会成为主流，占比超50%。这个(zhègè)比例在两年前是无法(wúfǎ)想象的。”周震刚表示。 在大模型算力需求以训练(xùnliàn)为主的时(shí)候，之所以国产芯片(xīnpiàn)还难以挑战英伟达的地位，既有英伟达芯片算力高(gāo)、生态好、集群大等原因(yuányīn)，也有训练难以兼容异构芯片的原因。周震刚向记者解释，训练时难以同时用英伟达+国产芯片组成的资源池，只能将训练分成(fēnchéng)两部分，一部分用英伟达卡(dákǎ)，一部分用国产卡，但这种训练的效率较低，因此大部分训练现在仍跑在英伟达卡上，只有少数AI厂商基于国产卡算力平台，更多厂商还是在用国产芯片做测试性(xìng)工作，作为(zuòwéi)备用方案。但推理可以跑在国产芯片上，“可以根据需求，把面向某个应用的推理或面向某个区域用户的推理放到国产芯片上，可以这么分解。” “过去别人会问（国产芯片(xīnpiàn)厂商(chǎngshāng)），你(nǐ)跟英伟达H100相比(bǐ)优势在哪里、性价比如何、生态能否兼容？现在这些问题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。”有业界分析人士向记者形容，云(yún)厂商或AI厂商现在需要英伟达之外的更(gèng)多国产芯片方案。除了华为与运营商合作，其他国内芯片厂商也(yě)基本都有芯片出来了，云厂商也在推进自研。周震刚表示，今年一季度需求火热的DeepSeek一体机中，英伟达芯片占比还是较大，但已有不少基于寒武纪、沐曦等国产芯片。 需求也反映在国产AI芯片厂商业绩(yèjì)上(shàng)。此前陷于亏损的寒武纪，2024年第四季度开始盈利。今年第一季度，寒武纪营收11.11亿元，接近去年全年(quánnián)营收，净利润3.55亿元，实现同比扭亏。 还有算力中心(zhōngxīn)正在考虑国产芯片(xīnpiàn)方案，郑松岩告诉记者，推理不需要用到太“高级”的芯片。数码港(shùmǎgǎng)有一个人工智能实验室(shíyànshì)，正在测试不同的芯片，除了(chúle)英伟达，还测试国产的华为、沐曦、壁仞、昆仑芯等。同时，实验室也在测试异构算力调度平台，希望能通过一个平台统一调度不同芯片算力。 腾讯高管则在5月的业绩交流会上表示，公司会同时看(kàn)进口芯片和国内市面上可用的芯片，在某些情况下，其中一些(yīxiē)芯片能做(zuò)较小模型的推理。 作为AI芯片巨头(jùtóu)，英伟达近期感到紧张不是没有(méiyǒu)道理的。今年4月，英伟达公告称，美国政府已(yǐ)告知，对于H20芯片及达到H20内存带宽等的其他芯片，若出口至中国等国家和地区需获得许可证。H20是英伟达针对中国市场推出的“特供(tègōng)”版本。 黄仁勋近日表态称，这种人工智能芯片出口管制是(shì)失败的(de)(de)，“事实证明，最初制定人工智能扩散规则(guīzé)的那些基本假设存在根本性缺陷”。他表示，英伟达(wěidá)在中国市场的份额已从美国前总统拜登执政初期的95%降至目前的50%。中国人工智能市场规模可能在未来两到三年内达到约500亿美元，对一家美国公司来说，无法进入这一市场将是巨大的损失(sǔnshī)。 英伟达还在尝试应对中国市场上的(de)(de)竞争。近日有(yǒu)消息称，英伟达拟新推出一款面向中国市场的AI芯片，采用最新(zuìxīn)的Blackwell架构，定价低于H20，最早于今年6月量产，英伟达官方尚未证实该消息。 (本文来自第一(dìyī)财经)